观点:请国家也把乡村振兴政策给到“俞敏洪”们

发表时间:2021-12-28 16:29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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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们与其“敬俞敏洪是条汉子”,又或是质疑其“不该照搬李佳琦”,还不如为这一类社会精英群体制定配套政策,把他们对乡村的那份情怀融入到乡村振兴政策中来。


11月7日,新东方创始人俞敏洪表示,新东方将成立一个大型的农业平台,自己将会和几百位老师通过直播带货,帮助农产品销售,支持乡村振兴事业。此举,为2021年的热词“乡村振兴”再添一把热度……


中国约有1.6万个乡,超过69.1万个行政村。根据第七次人口普查的数据显示,乡村居住人口约5.1亿,占总人口比例36.11%。换句话说,中国的城镇化率达到了63.89%,逐步接近西方发达国家的水准(城镇化率75%以上)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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贵阳观山湖区

走向高度的“城镇化”是源于西方现代化发展的模式。然而,“城镇化=现代化”的模式,是否完全适合中国这种历史悠久,拥有大纵深社会结构的国家呢?


“农村空心化” “留守老人” “耕地荒废”等,是媒体上讨论农村问题时常常出现的字眼;“对口帮扶” “土地流转” “回乡创业” “三产融合”甚至“农产品直播带货”成为给乡村振兴开出的一剂剂药方。


我国沿海与内地、南方与北方的发展不平衡,加上多民族的文化,使得乡村问题比较复杂。不过,再复杂的问题也有核心。改革开放后,经济发展所需的关键要素(土地、劳动力、资金、人才等)都在向城市流入,而从城市向乡村的“回流”并不顺畅,使得“城、乡”成为发展相对独立的两个系统。随着城镇化进程的此消彼长,乡村逐步衰落。


乡村振兴的难点是什么?

1.乡村产业的投资周期长;

2.乡村产业的投资回报率低;

3.基层干部掌握的资源和专业能力不足。


如果城里的年轻人不愿意“回乡”,城里的资本也不愿意“下乡”,经济发展的关键要素还是留在城市里的话,城乡就无法成为一个相互流通的体系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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西江千户苗寨


打破这个局面的力量,无外乎两个方面:政府的行政力量、社会各界的力量。目前,政府的行政力量较强,社会参与的力量较弱。


从政府行政力量的角度看,有一个特点:带有指标的强考核性!各级干部的考核指标落到乡村后,可能会被理解为单一地发展“GDP”。然而,除了少数被城市产业带辐射的乡镇,如沿海省份的苏州、东莞等地乡镇成为制造业集群,山东寿光的蔬菜产业集群等,内地大多数乡镇很难打造出产业集群。


对于70%以上的乡村来说,它也许更像一种生活方式,而不是搞GDP的地方。


从社会力量的角度看,虽然越来越多的企业投入乡村振兴,由于乡村是个投资周期长,资本回报率低的地方,目前企业的参与更多像是“捐赠”;而城里的年轻人“回乡创业”,多数也是在镇上盖个小洋楼,开个店做点小本生意,其资金与社会资源很难把城乡之间的发展要素打通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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攀枝花庙坪子村

问题来了,社会中是否存在一种潜能,与政府的行政力量互补?年近60岁的俞敏洪投身乡村振兴,为我们找到了一丝灵感。


俞敏洪,1962年,出生于江苏省江阴市葫桥村一个普通的农村家庭。其励志的人生故事广为人知,不是本文要讲的重点。在国家“双减”政策下,新东方做出的转型举措超出常人的想象,当媒体追问为何要卖农产品时?年近60岁的俞敏洪说:“我从小就喜欢看庄稼,在家乡能种的所有农产品我都种过……”


再看另一个人物,褚时健。原烟草巨头云南红塔集团的董事长,出生于云南省华宁县一个农民家庭。其一生堪称传奇,收获“中国烟草大王”与“中国橙王”两个称号。2002年,已经74岁高龄的褚时健与妻子在云南的哀牢山开荒地种橙子。


不管褚时健还是俞敏洪,他们有几个共同特点:农民出身、社会精英、有知识、有资源、有社会影响力、退休或接近退休年龄,最关键是都开始有淡泊名利、落叶归根的“乡愁”。


我们与其“敬俞敏洪是条汉子”,又或是质疑其“不该照搬李佳琦”,还不如为这一类社会精英群体制定配套政策,把他们对乡村的那份情怀融入到乡村振兴政策中来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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盐城双河村


前面提到,乡村振兴的难点在于投资周期长、投资回报率低、基层干部的社会资源及专业能力不足。然而,这些问题在这类精英群体身上,似乎可以迎刃而解。据王石在采访中谈及其与褚时健的往事所说,从种树苗到挂果需要6年时间,一般的投资者很难有这样的耐心,然而对于退休的人来说,这种创业更像是一种闲不住的生活方式。


初期橙子的口味一般,褚老在改良品种上又花了4年时间,这一期间王石主政的万科每年都会采购一批橙子,王石对万科的员工说:“我们吃的不是口味,吃的更多是褚老的创业精神。”换个角度,可以理解为褚老的社会资源,发挥了积极作用,不至于让项目过早夭折……从2002年开始,到2012年“褚橙”横空出世,历经10年之久!


沿着这个方向思考,全国退休的企业家有多少?退休的大学教授有多少?退休的处级以上干部又有多少?把政策给到这些精英群体,哪怕只有10%的人以落叶归根的情怀参与乡村振兴,也将是一股巨大的社会力量。


想象一下,一位清华大学教授退休后,回乡村做点事情,他几十年来培养的学生们都会无动于衷?此时,任何一位学生都不会以“成败”来苛求自己老师所做的事情,更多是以一个励志故事在自己的圈子里讲述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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俞敏洪与退休北大教授康健(云南分众美丽小学校长)

图片来源:新东方


这类精英群体参与乡村振兴,带来的社会影响力和示范作用,远比他们能否搞成几个乡村产业更为重要。


中国是一个历史悠久的农业大国,即使城镇化快速发展的今天,绝大多数中国的家庭“祖上三代都是农民”,区别的只不过是“农一代”、“农二代”或“农三代”而已。


另一方面,现实中:很多00后们天天吃着猪肉,却从没见过猪长什么样;90后们刚进城打拼,正试图在城里站稳脚跟;在城里的80后们,想着怎么再往上“拱一拱”;“四十不惑”的70后们,开始泛起一丝“乡愁”;60后、50后们开始渴望落叶归根……


我们的根在乡村。乡愁,是家国情怀,是文脉延亘,更是一种精神依归。如何让“农三代” “农四代” “农五代”们记住乡村,并常到乡村走走?需要父辈及爷爷辈们的示范效应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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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川康定中学


这种示范效应下,有人回乡能干成“褚橙”这样的大产业,有人打造“乡村游”,有人寻找历史人文,有人为了艺术,有人可能就开间小茶馆,也有人只为体验乡村生活……无论什么方式,只要把“乡村”的根植入每一代人的心中,社会力量得以激活,城乡之间的发展要素将真正打通!


请国家也把一些政策,给到“俞敏洪”们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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